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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riter's pictureZongzi

家园

2011-11-11

2020-11-11


九年前的双十一,好想还没有电商和折扣的狂欢,只是一个单纯的光棍节。那时我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,发短信对他说,今年的光棍节,我又是一个人过呢。然后忐忑地等待着他的回复。那时的我不会想到,九年以后的今天,我和当初那个我在光棍节发短信试探他是不是单身的人,成了家,住在纽约中城的一居室里。


去年的年底,我的同学们都在相互庆祝期末的结束,发信息说,“祝贺你,你考完了这个十年的最后一个考试!”那是的大家都对新的一个十年充满希望,就像是1999年的年末,大家对新的千禧年充满期待一样。只是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,觉得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十一月,但又觉得,今年怎么这么长,还没有过完。


今年,我尤其真切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无望感。大概是因为现代人的生活,大多是工作—消费—享受—工作的循环。而疫情的到来,让我们不能尽情的去购物,旅游,去电影院看电影,这一切让我们觉得理所当让的事情。现在的我们结束了漫长的一天工作,却不再有可以去期待的事情,生活好像变成了日复一日的重复。这种轻飘飘的无目的感,是不是人生的常态呢?每一天都像流水一样过去,不在记忆里留下任何痕迹。最让人无可奈何的,大概就是这样的岁月流逝吧。


记得很久以前的语文课本上,有一篇刘亮程的文章,叫《今生今世的证据》。他写道,

我走的时候,我还不懂得怜惜曾经拥有的事物,我们随便把一堵院墙推倒,砍掉那些树,拆毁圈棚和炉灶,我们想它们没用处了。我们搬去的地方会有许多新东西。一切都会再有的,随着日子一天天好转。”


在文章的末尾,,他又写道,

但我却不知道这一切面目全非、行将消失时,一只早年间日日以清脆嘹亮的鸣叫唤醒人们的大红公鸡、一条老死窝中的黑狗、每个午后都照在(已经消失的)门框上的那一缕夕阳……是否也与一粒土一样归于沉寂。还有,在它们中间悄无声息度过童年、少年、青年时光的我,他的快乐、孤独、无人感知的惊恐与激动……对于今天的生活,它们是否变得毫无意义。


当家园废失,我知道所有回家的脚步都已踏踏实实地迈上了虚无之途。“


我想到刚刚读这篇文章的高一的自己,就像他写的,以为在未来会拥有许多东西,不管是物质,还是友情。当时的我幻想着到国外参加夏令营,上大学,谈恋爱。对于十六岁的我来说,人生还有许多去经历,去体验,对于当时自己所拥有的一切,也并不珍惜,因为还有很多新的东西去拥有。却没想到,转眼就到了习惯失去的年龄。有时候在想,如果当时的我好好珍惜当时拥有的一切会怎么样?如果能珍惜身边的人,呵护当时的友情,珍惜身边的家人,还有每天定点上下学的时光,现在的我,是不是会更充实,更懂得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呢?


十八岁的时候离开家,现在仍是一名异乡人。我的家园,在哪里呢?当我再次回到故乡的时候,会不会一切面目全非,行将消失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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